沈惜一驚,只見在自己前方不知何時已站了個人,身材頑長,面容英挺,整個人散發出不易親近的冰冷氣息,可看著她的眼神卻帶著少有的欣喜與關懷,正是好久不見的陳允。

「陳允?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強撐起精神,沈惜按下心底那亂七八糟的情緒,有些意外與疑惑的問道,隨即像想到甚麼般,沈惜臉色一冷
「難不成你又在調查我?」

陳允連忙解釋
「這次可真是湊巧的,我剛好來到吉林辦事,要找到的目標物件在這兒,所以我才過來的。」事實上陳允這次是真來吉林辦事沒錯,可卻不完全如此,當他知道自己調查的目標跟盜墓有相當關連,內中還牽扯到那個…解雨臣時,陳允不自禁想著,既然解雨臣在吉林,那不曉得沈惜是否也在這兒?明知道不該再這樣做,但陳允還是不能自抑的調查了沈惜的行蹤,調查之後,果然發現沈惜也在這邊,他當下心情頗為複雜,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受,此時面對沈惜的疑問,陳允自然不敢完全說出實情,他已經激怒過沈惜一次,絕不能再有第二次,否則只怕跟沈惜連朋友都做不成。

即便陳允真是碰巧來到這邊,沈惜還是沒太多故友相逢的欣喜,說實在的,此刻的她誰也不想見,況且之前陳允在醫院對她所說的話,又處處敲打她內心深處最不想面對的部分,如今一一應驗,陳允又剛好出現,這豈不是顯得諷刺麼?沈惜勉強微笑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只回應了這一聲,沈惜卻沒有其他任何反應,不知道該說些甚麼。

陳允見沈惜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兒,雖然他不清楚發生甚麼事情,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跟解雨臣那小子有關,陳允不禁暗歎口氣,現在要是問沈惜怎麼了,沈惜肯定不會老實回答自己,她向來就是個痛苦難受自己忍受解決的性子,那麼…想了想,陳允決定說一個沈惜應該會有興趣的資訊,看能否提振她的精神
「這次來吉林,我恰巧得知一個訊息,在我要調查的目標物件身上,有一件從古墓中得來的東西,聽說現在還蠻多人想要這件東西的,我想說你最近都在下鬥,不曉得有沒有興趣知道?」新月樓跟解家之間的紛擾鬧得沸沸揚揚的,就算不特意調查,消息早四散到各處道上,陳允及其背後的組織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可陳允卻沒有直接提及解雨臣及新月樓的名字,不知道為何,他覺得現在不宜提到這些,況且陳允一想到解雨臣就討厭,根本也不想從自己的口中說出解雨臣的名字。

沈惜一聽陳允這些話,剛剛圍繞在她身上的低氣壓暫態消散不少,眼神也有了光彩似的望向陳允,雖然達到提振沈惜精神的目的,可陳允內心五味雜陳,沈惜剛剛難受的樣子,是為瞭解雨臣,而如今這副精神模樣,還是為瞭解雨臣,陳允還在糾結的當兒,沈惜已經問道
「你所說的那件從古墓中得來的東西是甚麼?」

沈惜不問陳允調查的目標物件身分為何以及他之所以要調查那目標的原因,是因為這些是陳允那邊的事情,陳允若透露這些機密給自己知道,若被那邊發現,無疑是害了陳允;可陳允若只是將目標物件身上有甚麼東西告訴她,如果不是那邊的目標,基本上對陳允來說就不會有甚麼大礙。

陳允自然知道沈惜的體貼,他暗歎一聲後道
「那東西好像是記載著關於一個叫做鬼王鑰寶物的訊息,型態似乎是一塊…人皮?」

即便已經猜到陳允所說的東西就是那塊皮,可實際從陳允口中說出來,沈惜的心臟還是不可控制的加速跳動,她回道
「你說的這事情我知道,我還知道擁有這塊皮的人叫做蕭仁,目前人也在這間飯店之中,可就不知道是為了甚麼目的而來?」

沈惜知道陳允一定清楚蕭仁的目的,畢竟他就是為了調查蕭仁才過來吉林這邊,沈惜也不旁敲擊側或表現出不屑知道的態度來讓陳允著急,對沈惜來說,扣除掉個性較急之外,陳允是個相當不錯的朋友,因此她不想算計陳允,而是直接詢問,若陳允會說那就是會說,不會說,沈惜亦不會勉強。

陳允倒不意外沈惜知道這些,畢竟沈惜有一定的能力在,更何況…還有那個解雨臣,想到這裏,陳允真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呢…說到蕭仁的目的,即便是解雨臣可能也得花費一番功夫才查得到相關資訊,畢竟蕭仁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解雨臣!不過正確來說,應該是蕭仁跟新月樓才對,陳允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回沈惜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那塊皮是解家跟新月樓雙方都想要得到的東西,因為某個原因,蕭仁已經跟新月樓那方有某種程度的合作關係,這次蕭仁主動連系解…雨臣,表面上說要跟解家談條件,實際上卻是依照新月樓那邊的意思,拖住解雨臣的腳步,在解雨臣想辦法要得到那塊皮的時間中,已經搶先看到那塊皮上資訊的新月樓,就能先解雨臣一步拿到鬼王鑰,然後再進行毀掉解雨臣及解家的計畫。」

基本上解雨臣、沈惜、吳邪等已隱隱約約猜到內幕會是如此,此時聽到陳允這麼一說,事情已是得到證實,沈惜卻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她心疼解雨臣得一直面臨這些明裏暗裏的危險狀況,那些從來非解雨臣所願,可現實卻是如此無奈,沈惜不禁暗歎口氣,現在蕭仁擺明是不會輕易將那塊皮交出來,若真是要打動他,那交易條件可能不是普通的難,再說了,這樣一來一往下去,時間一被拖久,只怕已經先得到資訊的新月樓會捷足先登拿到鬼王鑰,那事情可就大大不妙,現在可是說是分秒必爭的緊急時刻,自己若能幫上點忙也好,如果使用條件交易的方式行不通,那麼…沈惜忙問道
「那你知道…那塊皮現在在蕭仁的身上嗎?還是放在其他地方?」

陳允回道
「據我所知,蕭仁對那塊皮視若珍寶,此行目的既然是要讓解雨臣上鉤,當然會帶著那塊皮一同過來,可由於那東西材質特殊,需要特殊的防腐防潮處理以防損壞,因此蕭仁無法隨身攜帶,他是放在一個特製的保險箱中,現在這個保險箱就在他下榻的飯店房間內,為了以防萬一,蕭仁請了好幾個保鑣24小時在門口守著,就是怕有甚麼閃失,尤其現在還跟新月樓扯上關係,新月樓也派了好些個人暗中保護監視蕭仁,所以…」陳允頓了頓,有些擔心的望著沈惜
「若要強取豪奪,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陳允知道沈惜的心思,特意提點。

沈惜微微冷笑
「蕭仁自然得視若珍寶,現在那塊皮可是他的救命符、大金庫呢。」隨即沈惜面色和緩下來,眼神含有謝意
「你放心,我不會那麼衝動,直接去跟蕭仁及新月樓對上…」既然明偷暗搶有難度在,那麼…沈惜再問
「那你知道蕭仁的興趣跟喜好是甚麼嗎?」沈惜知道既然蕭仁是陳允要追查的目標物件,那麼關於蕭仁的身家資料,陳允必定已查得清清楚楚,若能多知道一些資訊,就能針對蕭仁的弱點對症下藥,以現在的狀況而言,或許這是最快拿到皮的方式也不一定。

果如沈惜所料,陳允相當清楚蕭仁的狀況,聽得沈惜這樣問也毫不意外,畢竟是他們同個地方出來的,思考邏輯大致相同:要解決事情,就得用最有效率的處理方式去進行才是,況且就算告訴沈惜這些資訊,也不會妨礙到他原本的任務進行,陳允也就樂得送這份順水人情,他回道
「蕭仁基本上貪財,可更貪女色,娶了好幾任老婆不說,在外更是常拈花惹草,被他看上的女人,無論如何他都會想盡辦法得到手,也常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招搖撞騙,就連這次來到吉林,才沒幾天而已,也忍受不住寂寞,少不了縱情酒色,呿,真是沒救了。」說到後來,陳允臉上已流露出幾許不屑的神色。

沈惜微微皺眉,像蕭仁這種人並不少見,雖然令人作嘔,但既然有弱點,總有可以對付的辦法,現在得想想該採取哪種方式去取得那塊皮才是,如果能做得不讓任何人發現那是最好,如此一來,一方面解雨臣可以繼續跟蕭仁那邊周旋,讓新月樓以為解雨臣還在焦頭爛額中,進而放下警戒;另一方面則有機會可以搶先新月樓一步取得鬼王鑰,到時候新月樓跟蕭仁的計畫就會徹底失敗,那麼不但解雨臣可以贏得賭注,吳邪也可以拿到鬼王鑰,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併解決,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那該怎麼做呢?現在偷、搶的方式肯定行不通,以新月樓和蕭仁嚴密保護那個保險箱的程度而言,貿然行動失敗的風險很大…暮然,一個想法在沈惜腦中浮現,對了,乾脆…乾脆那樣做好了,雖然自己沒試過,可無論如何,這個做法的風險比起強奪豪取怎麼樣都來得低,若能成功,還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查到那塊皮上的資訊;就算失敗,有很多種方式不會連累解雨臣及吳邪…好,就決定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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