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去棺材那邊再次仔細搜索,沈惜則過去看兩具屍體,即便已經看過一次,可再看到那詭異的姿勢,那刻在人皮上的字,沈惜還是不免有些感慨,從字裏行間明顯可以感受到極度強烈的恨意,當真字字句句都是血淚控訴,看著看著,沈惜突然在心中萌生一個想法
「倘若今天沒有這些人先來到這個古墓,而自己跟解雨臣是第一批到達的人,那自己會如何做?」
沈惜想著,若是真沒有其他選擇,而解雨臣又極其需要的話,那麼無論任何狀況,自己都會心甘情願…沈惜下意識喃喃自語道
「就算是鮮血放盡,只要能為你鋪路…」

暮然,沈惜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向自己投射過來,她忙抬頭一看,只見解雨臣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眼神中有幾許怒意,那是真的生氣了,沈惜幾乎沒看過這樣的解雨臣,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回應,著實令她驚慌失措。

看到沈惜那副嚇到的模樣,解雨臣心軟了下來,不禁暗暗歎一口氣,可他是真的生氣,沈惜的聲音雖低,可自己卻全都聽到了!這沈惜又在胡思亂想些甚麼?怎麼動不動就是想著這些驚心動魄的犧牲,這可不是自己要的,在下邊時他就說得很明白,無論處在任何情況下,沈惜都得先想辦法保著自己,這才是對他最大的幫忙,可沈惜怎麼就是這樣說不聽呢!

強自按下翻騰的情緒,雖然解雨臣仍認為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可他突然覺得有些東西還是得先說清楚才行,否則一個弄不准,沈惜又沒經過詳細思考,而為自己做出一些糊塗事情,要是因此受了損傷,甚至犧牲生命,到那時就來不及了!於是解雨臣改變主意,決定先大略向沈惜解釋一番,至於詳細的情況等出了這古墓再說。

主意一打定,解雨臣沒有任何猶豫,即刻執行這件事情,他轉身走向沈惜,靠近她後直接拉起她的手,就這樣握在自己手心中,沈惜當下來不及反應,只是傻愣愣的任由解雨臣擺佈,腦袋瓜卻有些發懵,她搞不懂前一刻解雨臣還那樣生氣,可怎麼才不到一會,他卻走過來握住自己的手,這是怎麼著?雖然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可手這樣被解雨臣握著,沈惜能夠明確感到解雨臣手心傳來的溫暖,她瞬間莫名的鼻子一酸,心頭浮上些許委屈與難受,彷佛剛剛解雨臣生氣的反應,比她在墓中遇到的各種光怪陸奇的事情還能牽動她的情緒,更能讓她的淚腺處於隨時爆發的邊緣,可沈惜終究死死忍住那些心緒,卻不知這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已全被解雨臣看在眼中。

在墓中殺怪物、跳冰水、樣樣險關樣樣闖,就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沈惜,那果斷明快的爽朗樣兒,很難跟眼前這緊咬下唇、緊忍淚水的女子相互連結,可她會有這副惹人憐愛的模樣,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吧?想到這兒,解雨臣心中不能自抑的湧起一陣柔情,他輕輕將沈惜擁入懷中,隨即感受到沈惜明顯僵硬起來的身軀,解雨臣知道沈惜在緊張,他柔聲說道
「阿惜,你別這樣緊張,先冷靜下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有話要對自己說?沈惜又是一陣驚訝疑惑,可解雨臣的語氣是那樣溫柔,他的懷抱是那樣令人感到心安,這感覺相當熟悉,彷佛不久前也有類似的情景,不久前…?那是何時呢?是了,是自己和解雨臣從冰水潭上岸後,在水邊取暖睡著時所做的那個夢吧!在夢裏邊解雨臣也是抱著自己,答應讓自己與他攜手同行,那個夢美好得讓沈惜幾乎不願意醒來,而此刻的氛圍,跟在夢中簡直一模一樣…

雖然仍不能理解解雨臣這樣做的用意,可此刻自己依偎在他懷中卻是不爭的事實,感受著解雨臣的氣息,沈惜漸漸放鬆身體,她心裏想著,現在並不是在作夢,是切切實實的發生著,能這樣在解雨臣懷中,一點一滴的時間都是寶貴的,那麼無論是甚麼狀況,也不是那麼重要。

解雨臣抱著沈惜,感受著她逐漸柔軟的身軀,知道沈惜已經平靜下來,所愛之人的懷抱,最能讓人感受到安心與溫暖,沈惜如此,解雨臣何嘗不是一樣?他心中也不可思議的平靜安和,此刻這兩人竟都忘了自己身在陰森的古墓中,旁邊有副大棺材,大棺材旁邊還躺著兩具可怖的屍骨呢,解雨臣輕輕撫著沈惜的頭髮,好一會才開口道
「阿惜,其實剛剛在下邊…」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呃…那、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你們…」

解雨臣跟沈惜瞬間嚇了一跳,忙分開彼此轉過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盜洞前方有一個身影站著,瞧那身形模樣,不是吳邪是誰?而另外一個夥計彷佛剛從盜洞出來的樣子,一顆頭先探了出來,可身子還在盜洞之中,無論是吳邪還是那個夥計,面上表情都一模一樣,眼睛都睜得老大,面色各種複雜窘迫驚訝,那個夥計更是誇張,連嘴巴都張得大大的,看著解雨臣雨沈惜兩人,彷佛比看見粽子還吃驚。

解雨臣還比較無所謂,沈惜卻是羞得想直接從來路跳下去算了,本來以他們的身手而言,兩人耳目都極為靈敏,有人接近幾乎都能先行察覺到動靜,可剛剛他們都沉浸在那忘我的氣氛中,因此連吳邪等二人到達離自己如此近的距離都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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