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一怔,當下還沒反應過來,可隨即就想到張家古樓那段回憶,不過…那時候解雨臣意識不清,應當不知道是自己才對,可聽他這話的意思…沈惜頓時有些緊張,自己救瞭解雨臣的那件事情該不會被他發現了吧?她心中一慌張,立馬表示
「你怎麼會熟悉呢?呵呵…呵呵…不過就是普通的針筒罷了…」

解雨臣卻不說話,只這樣直直看著沈惜,沈惜被他看得心慌意亂,也不知道該做甚麼反應,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半晌,解雨臣這才歎息一聲
「拿來給我吧!抽一些我的血液去測試。你現在身子剛好些,要是因此又有甚麼事情,比方說昏倒過去,這樹木這麼高,爺我也很難背你上去。」看到這針筒,解雨臣哪還不明白當初沈惜是怎麼救他的,可現在的狀況很難多做解釋,就算心中有多少感觸,此刻也不是適合傾訴的地方。

沈惜雖然老大不情願,可解雨臣說的都是實話,加上他那不容反抗的眼神一掃過來,沈惜就只能乖乖聽話,將針筒遞了過去,看著解雨臣從挽起自己的衣袖到對準動脈紮下去抽血,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熟練的很,沈惜有些驚訝,原來這事兒爺也會?

抽取完成後,解雨臣將那些血液慢慢的澆在這樹根斷裂處上,他與沈惜兩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地方,看看究竟會發生甚麼狀況,只見血液慢慢的滲透進去,然後一個奇異的狀況發生了,那樹根吸收了血液後,竟從斷裂處開始緩緩的延伸出新的樹根!

看到這詭異的狀況,解雨臣跟沈惜立刻就知道,地下這堆屍骨的血液,根本就是用來供應這棵樹的養分、為了讓它成長到一定高度所做的事兒,估計這棵樹長成後會向上延伸到某個地方,這也才能讓人攀爬至那個地方。

從這些人的裝備及衣著看來,估計這些人也是來倒鬥的可能性相當大,可這些人是在甚麼情況下被殺的呢?是一早就被預謀要殺害,還是因為其他因素被殺?而殺了他們的兇手現在在哪,又有幾人呢?

看這些屍骨腐爛的狀況,恐怕他們在這兒也有十幾二十年甚至更久,解雨臣覺得這些問題估計想破頭也得不到答案,無論如何,眼前還是得先出去再說,既然這些人已經做出這樣的犧牲,以那麼多的血量而言,想必這樹已經成長至可以到達某個目的地的規模,因此噁心歸噁心,爬還是得爬的!話又說回來,這墓主人可真變態,這種機關虧他弄得出來,真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

解雨臣將自己的結論與沈惜一說,沈惜雖然也覺得噁心,可這是眼前唯一的辦法,再不想也得做,因此她也沒有多說甚麼,與解雨臣收拾了東西後,兩人忍著心頭的異樣感,就開始沿著這棵樹木向上攀爬。

基本上攀爬這種事情對會飛簷走壁的解雨臣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不要說是爬樹,就是爬光滑的石壁,只怕也難不倒他;對於沈惜來說,雖然不能像解雨臣那麼俐落,可她也是有受過一些攀岩爬牆的訓練,因此爬樹也不算太過困難,解雨臣試了試哪里較好落手落腳後,一個竄身就爬在上頭,沈惜就跟著解雨臣的後方向上攀爬。

由於兩人都想快點離開這棵樹,一路倒也不多說話,可說也奇怪,即便身處這樣詭異的氣氛之中,沈惜心中卻沒有太多的害怕感覺,她光是看到解雨臣在自己身邊,就有無比的安心感,那種安心感彷佛可以蓋過一切黑暗恐懼,令她心中勇氣倍增。

對於解雨臣來說,感受更加深刻,根據他以往下鬥的經驗來說,其實都沒有甚麼太好的印象或感覺,甚至到最後,對各種狀況都已經感到麻木,那是因為只有讓自己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才能冷靜處理眼前發生的一切,可捫心自問,那是真的沒有感覺麼?其實也只是讓自己更加落入深淵之中,讓黑暗一點一滴的侵蝕自己而已,當與黑暗融為一體時,你就是黑暗,黑暗就是你,解雨臣曾想過,到了最後,自己會不會連光明是甚麼都不復記憶?

可自從沈惜那樣堅決的要陪伴自己,而自己也向沈惜打開心房後,有了這麼一個瞭解自己的人與自己同行,這種相知相惜帶給解雨臣相當大的力量,那是一種難以述說的感覺,彷佛無論在他眼前的是甚麼,現在的他都有足夠的勇氣與力量去面對,不再只是感受到黑暗與冰冷。

兩人就這樣爬著爬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解雨臣稍微停頓了一下,轉頭向下望去,他問沈惜
「你還行嗎?這望上去黑漆漆一片,還不知要多久才會爬到盡頭,要不,咱們先休息休息?」

沈惜其實真有點累了,這攀爬講究的就是臂力腿力以及平衡感,稍稍不小心就會跌下去摔個半死,那可不是說逞強就可以逞強的,所以能休息時千萬別硬撐,這也是為了接下來的攀爬做打算。於是沈惜回應解雨臣,表示自己需要休息,解雨臣與她兩人就暫時停止攀爬,可與其說是休息,其實也只是將身體靠在樹根上稍稍喘息,並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讓他們坐下,就這樣過了片刻後,兩人繼續他們向上攀爬的動作。

這次只過了一會,解雨臣的聲音又從上方傳來
「阿惜,你瞧瞧,這樹根旁的小洞,到這邊就停止了,這又是為什麼呢?啊!這是甚麼?」

解雨臣恍然大悟般啊了一聲,語氣中又帶有一絲驚訝,在他下方的沈惜基本上還為解雨臣的這聲”阿惜”給弄得暈頭轉向,這個稱呼不是從前他倆在一起時,解雨臣對她的昵稱嗎?那時解雨臣都是這麼叫她的…沈惜恍神了一下,直到解雨臣的聲音再度傳下來,她才如夢初醒,還怕是解雨臣遇到甚麼麼事情,連忙緊張的往上瞧去,卻見解雨臣轉頭看著旁邊的石壁不知道在看些甚麼,似乎還要做某些動作,見解雨臣沒甚麼事,沈惜放下心來,也就不去打擾他,可一雙眼睛仍緊緊盯著,生怕有突發狀況發生,那自己可要及時支持才是。

解雨臣先將手電筒交給沈惜,讓她將光線集中到他所指的地方,然後靠著自己絕佳的平衡感,幾乎不費甚麼力氣就用雙腳支撐住整個身體的重心,騰出雙手的空間後,他先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再往旁邊的石壁慢慢的貼上去,隨即又將手伸回,變成原本攀爬的姿勢,可他視線卻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塊衣角瞧,過了一會兒,解雨臣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他低頭向沈惜說道
「石壁從這裏開始有問題,這上面沾滿了不知名的黏液,剛剛我將布貼了上去,發現布慢慢被融解殆盡,可見得這黏液具有強烈的腐蝕性,你等會爬上來時,一定要特別小心,千萬別沾到一星半點,否則可麻煩了。」

解雨臣頓了頓,繼續說道
「難怪這些小洞只能開鑿到這兒,而底下那些人又非得犧牲不可,若是繼續用鑿洞方式攀爬,只怕身體就會被腐蝕而送命,因此最後還是只能靠這個樹根爬上去。」

事情至此總算有一絲明朗的曙光,算能解釋為甚麼底下那堆屍骨非得被犧牲,將他們的鮮血拿來灌溉這樹的原因…只是由這些小洞看起來,這些人一開始也不像是早就被預備拿來犧牲的,否則就不用開鑿這些小洞了,那這些人必定是非自願被殺,沈惜越想,越覺得一絲寒意從心底升起。

見沈惜不說話,解雨臣輕歎一聲
「我們先別想那麼多啦,快爬上去,早點離開這樹再說。」

沈惜點點頭應好,兩人繼續攀爬,接下來的路程兩人更加小心翼翼,爬行速度也不敢過快,生怕一不小心就沾染到那具腐蝕性的黏液,一邊還防著會出現其他意外狀況,好在接下來的攀爬還算順遂,過程中再沒有碰上甚麼危險,就這樣過了約十多分鐘,解雨臣總算看到在手電筒照耀之下,上頭不遠處好像隱約出現一個黑洞,似乎就快到達某個地方了,他向沈惜招呼一聲,兩人加快攀爬速度,現在的他們只想快點離開這棵樹木,突然,解雨臣又是一聲輕喊
「小心,這有具屍骨!」

沈惜忙抬頭向上看去,只見解雨臣指著一個地方,沈惜再往那兒看去,果然看到在一根橫長出來的樹枝上掛著一具風乾的屍骨,從那狀況看來,似乎跟底下那些屍骨是一掛的,解雨臣道
「不知上面有些甚麼,我們得更加小心才是。」

沈惜表示同意,兩人繼續往上爬,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兩人終於看清剛剛那個黑洞是甚麼了,原來那是一道石門,說是石門,其實說是石洞比較恰當一些,因為它就是一個洞口而已。

兩人先後爬上了那個石洞處,一接觸到地面,紛紛覺得腳踩實地是一種十分良好的感覺,在稍微活動一下因長時間攀爬而有些酸疼的手腳後,兩人還不敢貿然進去,生怕有甚麼突發狀況,還是先用手電筒往裏邊照,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不過出乎兩人意料之外的是,其實這石洞不深,裏邊就是一個呈圓形狀的大石室,正中間擺著副大棺材,比較詭異但也合乎情理的是,棺材旁邊還倒著兩具屍骨,但比較不合乎情理的是,它們死的姿勢極為奇怪。

至於其他嘛…解雨臣用手電筒左照右照,看起來好像沒甚麼狀況,就招呼了沈惜往裏邊走去,沈惜為防萬一,拿出了槍緊緊握住,兩人就這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開始仔細觀察四周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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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語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